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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最好的儿童片卒于1990年

时间:2020/5/7 10:07:55 来源: 拾文化 浏览量: 3836

“我们一直在怀旧,不是那个年代的东西有多好,而是希望这个年代的东西能变得更好”

作者:B级美食

“我们一直在怀旧,不是那个年代的东西有多好,而是希望这个年代的东西能变得更好”

你见过没有PM2.5的北京清晨吗?

它在1990年的北京并不稀奇。

那时候,胡同里家家户户的后窗,还没有防盗网。

走街串巷的冰棍车,统一的捂着棉被露着凉气儿。

走到哪里都能听见韦唯唱的那句“我们亚洲,山是高昂的头”。

满大街手握金牌的熊猫,都叫盼盼。

所有人都盼着亚运会快点来,也包括烟袋斜街17号大杂院里的小男孩安建军。

这部1990年的国产电影《我的九月》,存储着安建军的北京夏日童年。

如今看来,就像是中国版的《请回答1988》。

1988年的首尔双门洞,18岁的少女成德善,因为成绩不好,被街坊同学称为“双门洞特功袋(功课特别差的脑袋)”。

但傻人有傻福,她幸运地被选为首尔奥运会开幕式的举牌小姐之一。

从那之后,不管是家中,还是社区街道上,都不时闪过成德善练习举牌的身影。

《请回答1988》

1988的那个夏天,对于成德善而言意义非凡。

两年后的北京夏日,同样是北京孩子安建军AKA“安大傻子”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夏天。

之所以有这个外号,是因为他小时候中过两次煤气,拙嘴笨腮不讨喜。

不过,在精明算计、捧高踩低的发小儿刘庆来的衬托下,安建军更显得傻得实在,傻得可爱,傻得像每一个你我的翻版。

1990年8月底,正值北京亚运会开幕前夕,榆树小学的学生们,都在为亚运会开幕式上的团体操表演紧张的排练着。

动作总是慢半拍的安建军,不巧被刷了下来。

为了踏上亚运会开幕式的草皮,小半年里他付出了不少努力。

按他爸的话来说:都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鞋!

委屈伤心的安建军在一帮损友们的撺掇下,去排练场捣乱报复,被老师抓了现行。

老师是风骚男孩张国立

新来的班主任高老师前来家访,得知安建军生活在单亲后妈的特殊家庭。

怯弱和自卑的安建军,总把“吃亏是福”当成挡箭牌,凡事都怂得往后缩。

为了帮他树立自信,高老师化身“高二傻子”主动和他交朋友。

两人还约定了“秘密暗号”,有困难时要互相帮助。

高老师送给安建军的成功学鸡汤

在高老师的鼓励下,安建军变得越来越开朗,课堂上也敢主动举手发言了。

在“傻人有傻福”的心理暗示下,安建军买彩票也中了笔巨款——50块钱。

当时北京的人均月收入,才不过220多块。

而为了给亚运会做贡献,安建军眉头都没皱一下,把钱全都捐了。

但傻乎乎的性格,又使得他一次次错过了被表彰的机会。

他先是在面对《北京晚报》记者的采访时,磨磨唧唧没说出自己的名字。

之后跟同学炫耀自己的事迹时,又被精明的刘庆来背地里把功德全抢走了。

看着讲台上,接受校长表彰侃侃而谈的刘庆来。

听着耳边,嘲他蹭热度的同学调笑声。

安建军暗暗下定决心,要再当一次英雄,再中一次大奖。

三伏天里,他每天坚持练习团体操。

为了买彩票,他连早饭都不吃了。

可看着嘴馋的妹妹,转手就把省下来的钱都给她买了雪糕。

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。

在开幕式的前两天,有同学突然受伤不能上场。

想要自荐又说不出口的安建军,求助“好朋友”高老师为自己走后门。

高老师鼓励他自己说出想法:“你真的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吗?一个人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敢说,是什么?胆小鬼!”

背地里苦练三伏的安建军,最终凭实力拿到了名额。

最后,他为亚运会捐款的英雄事迹,也被目击证人所证实。

在九月的尾巴里,安建军第一次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快乐。

当他站上开幕式的会场挥胳膊踢腿时,和他一样激动地还有十一亿中国人。

1990年的那个秋天,拉开了亚运会的大幕,也拉开了时代的巨幕。

当时还在学校里撒欢的我们,还不知道这是最好的年华。

轻飘飘的旧时光,就这么溜走

转头回去看看时,已匆匆数年

1990年中国改革开放已经十几年,岁月匆匆流走的同时,也带来了巨大改变。

在北京举办的亚运会,是中国第一次举办国际体育大赛,也是中国向世界展示改革成就的第一步。

第一次申办奥运会、国务院批复设立上海市浦东新区、周星驰11部电影同时上映、第一家麦当劳餐厅在深圳开业.............

还没当爸的青涩马云

西城区烟袋斜街17号大杂院里,也落下了时代变革的注脚。

刘庆来的台湾姥爷,已经可以自由来往大陆探亲。

王府井工美大厦的霓虹灯,象征着商业大潮的滚滚而来。

任天堂的红白机,也漂洋过海成了孩子们炫耀的资本。

果珍和可乐虽然还是有点贵,也出现在寻常百姓家的餐桌上。

“有事呼我”是那个年代无形装逼的最强口头语。

当影片中去接从台湾回来的姥爷,错过了开幕式表演的刘庆来,哭着喊出那句“哪还有下回”时。

他大概想不到,18年后还真有个更大的运动会等待着他。

1990年生活在慢慢变好的,每个人脸上洋溢着辞旧迎新的喜悦。

1990年代还不够完美,每个人都在为下一个变革而奋斗。

这是那个年代,连安建军这群孩子都明白的道理。

拍摄于1990年的《我的九月》,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,没有说教式的圣母老师,没有刻意安插的反派,更没有一个特色鲜明的主角。

安建军家庭条件普通,长得囫囵吞枣,学习马马虎虎,吃个西瓜都能让籽呛着。

让人打几下子,只会给自己找个台阶:“嗨,打一下就打一下呗,还能老打吗。”

他一辈子的高光时刻,都在开幕式的几分钟群演里。

在素人选秀都有“人设”的时代,安大傻子连跑龙套都不配有台词。

这样平凡普通的主角,也从大银幕上消失了十几年。

可这并不影响,他曾带给我们真实的触动。

他老实懦弱,却愿意为亚运会捐了巨款。

三番五次被朋友背叛奚落,却总想着吃亏是福。

饿着肚子攒钱,却愿意为妹妹买零食。

和家境优越,巧舌如簧,总是被人夸赞的刘庆来对比。

每次吃亏受委屈的安建军,让人看得心生酸楚。因为在他的背影中,我们看到了儿时那个被冷落、被误解的自己。

从小生活在“别人家孩子”的阴影下,我们抛弃个性,磨掉棱角,努力争取成为榜样。

直到长大后才发现, 成长只是学会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。

没有人生来不凡,也没有人生来注定平凡。

电影停留在1990年,安建军未来是否会改变无从得知。

他也许已经化身为体制内的螺丝钉,终日被同事甩锅,帮领导端茶送水;也许是一名名企里的卑微社畜,996到白了头,忽然有一天因过劳猝死在了街头。

他或许仗着勤快老实,做小买卖赚了一点钱,而后却被人蛊惑着入了P2P的坑,败光了家底,站上了榆树小学的楼顶。

他更可能从未变过,依然那么傻憨憨,甘于平凡,度过平淡的一生。

只是如今的北京,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。

拔地而起的不只有无数钢筋水泥,更有房价和物价;倒下的,则是一个个当年拔老根儿和跳皮筋的场所,还有泛着清晨光辉的一代身影。

看完了《我的九月》,关上笔记本躺平睡去。

多希望多想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趴在教室的桌子上,然后对同桌说:

“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,梦里的电话没有绳子却能看电视,梦里的北京还办成了奥运会,梦里没有上司的轻视,同事的排挤,没有长大的烦恼.......”

再见了我的九月,再见了宣武区,再见了大杂院,再见了童年。

2010年,宣武区合并入西城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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